睡了几分钟，他的声音更加嘶哑，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没睡醒的气息。
江书篱瞧了瞧他的脸色，付了车钱下车，到了出租房前，江书篱道，“钥匙。”
祁琛把钥匙给她。
进了屋，江书篱把祁琛按在沙发上，去了洗手间接了热水，浸湿毛巾，说，“稍后我给你按摩按摩眼部。”
湿热的毛巾贴上脸皮，祁琛闷闷的声音从毛巾后传出来，“嗯。”
洗了脸，江书篱收拾好，坐到祁琛旁边，双腿并拢，拍了个抱枕在腿上，“躺下来。”
祁琛沉默片刻，躺下，闭眼。
他的鬓角发丝被热气润湿，还带着点湿润，江书篱的手刚碰上他的眼尾，他的眼睛就猛然睁开，身体紧绷像是铁块。
江书篱放柔语气，“放轻松，相信我。”
祁琛才又重新闭上眼睛，身体在江书篱舒缓有度的揉压中渐渐放松。
等江书篱指背无意间碰到他密长的眼睫毛，咻然收回手，才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
沙发很长，为了配合她腿放的位置，祁琛睡在沙发略微靠外的部分，整个身体舒展开，显得他更加修长。
外侧的手竖放，另一只手横陈过腰肢，拦住外侧手臂不会滑落。
睡姿和之前在分局临时办事处一样安静规整。
江书篱抽身的念头打消，就着这样的姿势盯着祁琛发起了呆。
阳台，日光越拉越长，她有点犯困，揉揉眼睛，抓了一个抱枕放到身后，头一歪，也睡了。
交警队。
杜康又看了一轮监控视频后，他按下暂停，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眼睛快爆炸了。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旁边刚换下的交警队员乐了，隔着椅子推了推他，“哎，杜队别怂啊，你这才看多久，我们天天守在监控室，对着电脑看，要是遇到调监控，还得重复看。”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腕表，“我看看啊，你还有十几个小时就可以看完了，快了快了。”
杜康更不想起来了。
旁边，另一个交警支队的人分了个眼神过来，“别调侃杜队，赶紧做事儿。”
那交警不说话了。
杜康搓了搓脸，从椅子上直起身，继续看监控，看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看到了谭丽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
东恒门大桥桥头监控摄像头正好对着上游方向，夜里，水面映着月光，波光粼粼，桥下轻轨呼啦啦驶过，站内的灯光也呼啦啦闪了一路。
杜康按下暂停，将进度条拉回几秒，拽了拽旁边的交警，“你帮我看看，轻轨行驶过去的时候，是不是有个人过去了？”
他眼睛还疼得慌，怕看岔了。
交警立即靠过去看，“是真的。”
他让杜康让开点，坐到电脑前，把有人出现的一段儿拉出来。
监控摄像头的像素普遍不高，更何况是在夜里，交警把人放大后，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隐约看出，背上背着什么东西。
交警把掐下来的图像最大程度清晰化，终于看清那人背上背着的是个人。
“是谭丽。”杜康说。
“嘀铃铃——”
沙发上的人被手机铃声吵得皱起眉，手下意识朝声源处摸去，没摸到手机，反而摸到几根凸起的细腻骨节。
祁琛侧过头，江书篱隔着茶几弯着身，手上是他的手机，屏幕上红绿电话状按钮还在跳跃着。
江书篱把电话递给他，微微一笑，“醒了？”
祁琛目光在她脸上凝滞，然后，不动声色敛下眼皮，看着来电。
在他按在接通时，江书篱自动避开走到了阳台，时近黄昏，外面霞光大盛，橘黄色的光晕在她周围镀了一圈。
祁琛又将目光移回她身上，刚醒的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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