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
昨天和江书篱分开后, 祁琛回派出所换了警服赶到交警队, 杜康和交警队的人正好把案件相关监控视频的最后一个片段截取下来。
东恒门大桥附近安装的监控摄像头虽然密集, 但是，从抛尸的犯人出现在监控摄像头范围, 到抛尸离开, 从不同监控摄像上截取下来的片段零零碎碎, 整合起来, 监控拍到谭丽被抛尸的时间却并不长。
杜康在监控室蹲了一天一夜有余, 为的就是这几个片段，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兴奋, 拿着拷贝下来的视频就和祁琛回了刑侦队。
“为了这十几分钟, 我眼睛都快搞瞎了。”
交警拷贝视频的时候把截取的片段放到同一个文件夹里，杜康一个个点开播放，指着其中最清晰的一个视频说，“这是这些视频里面唯一拍到犯人的脸的。”
抛尸的犯人似乎很清楚东恒门大桥周围监控的位置, 抛完尸，他在经过最后一个监控视频下方时, 突然朝着监控摄像头看了过来。
杜康之前在交警队看过一遍，视频里的内容他大致记得，掐着秒按下暂停, 犯人那张包裹在带帽黑色卫衣下的脸就停留在了屏幕上。
杜康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张照片, 贴在电脑屏幕那张脸旁边, 道, “你看，像不像是他？照片是一年前的，然后，监控视频里的是现在的。”
照片上的人西装革履，身形微肿，和监控视频拍到的犯人除了体型上有点出入，监控视频拍到的人更瘦，五官轮廓倒是很像。
是同一个人。
杜康把照片又摘下来，说，“知道临城宋氏地产么？一年前宋氏裁掉的员工抖出宋氏操纵房市，差点把宋氏捅个篓子的人就是他，郭鸣达，人如其名，命是真大，出了三次交通事故都没事儿，当时最严重一次交通事故发生在东恒门大桥桥头。”
“一年前郭鸣达出的事故不算太严重，只是宋氏地产是媒体聚焦所在，才闹得沸沸扬扬，看了这段监控，交警队就调出郭鸣达的案宗给我了。”他手上的照片也是从案宗里拿的。
杜康说完，没听到祁琛做声，侧头看去，不知是因为直面电脑屏幕被亮光照得眼睛不舒服还是怎么的，祁琛拢着眉心，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
杜康把照片放回案宗里，再抬起头，祁琛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郭鸣达的脸，“查到他在哪儿了？”
“案宗里，当年郭鸣达的口供上倒是有他的家庭住址，不过，我打电话去当地派出所核实过，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祁琛：“……”
他沉默两秒，“昨天调查许城南的刑警呢？”
“许城南在谭丽出事那天确实出去过，房东找租客收垃圾费的时候，敲了很久许城南家的门，没人应。但是。”
杜康朝着电脑努努嘴，“监控拍到郭鸣达抛尸时，他人早已经回到家了。”要真是许城南杀人抛尸，时间对不上啊。
杜康道，“不管怎么说，先查郭鸣达。”
一年前，郭鸣达被宋氏解雇，就很少在临城露面了，根据交警队的案宗记录，郭鸣达在出了第三次事故之后，他曾称要回老家。
祁琛和杜康连夜往乡下走了一遭，发现郭鸣达家已经被推平，建了公租房，他们又打电话问公租房的部门负责人。
因为一年前郭鸣达“报复公司”的事情，周遭的人对他没什么好感，负责人提起他语气也凉凉的，“郭鸣达没有回来过，国家等面积补偿给他的房子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白白占着资源。你们要问，不如去他公司问问，保不准有个瞎眼的记得他。”
“诶，你……”杜康听不惯负责人的语气，正要说两句，对方挂了电话。
杜康想回拨电话过去，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又放弃了。
回程途中，他从副驾驶座扭到后座对祁琛说，“郭鸣达在宋氏勤勤恳恳工作那么多年，说不定还真有瞎眼，呸，还真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杜康摸摸下巴，“我记得宋氏今天在世纪花园酒店八点钟还是九点钟，要举办一场酒会，除了邀请临城各个领域的名人，宋氏不少员工也会参加。”
听这意思，他是打算去酒会。
祁琛蹙眉，却见杜康的目光在车内转悠了一圈，转到了他身上。
车内灯光较暗，他目光森森，祁琛被看得莫名，下一刻，杜康颇语重心长地说，“祁所长，你这样不行啊。”
祁琛：“？？？”
早上八点，在刑侦队睡了一觉，被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兜头罩下，还没怎么清醒的祁琛知道了他说不行的原因。
他从沙发上坐起，捏着眉心，看着杜康献宝似的拿着不知从哪个店租来的西装在他眼前晃悠，西装领子处，标签露了出来，醒目又张扬。
“我们去酒会是为了问情况，不是为了抓犯人，你这一身警服太瞩目了，换个装，比较不那么引人注意。我不知道你的尺度和喜好，随便拿了几套，你看看你中意哪套？”
祁琛没有半点转圜余地，抱起沙发上的被子，抬脚就走。
杜康急忙追上去，他好歹从事刑侦多年，穷凶极恶的犯人审过不知多少，他连他们都不怕，更不会怕是同事的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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