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没听见, 没有说话。
杜康把面前的刑警队员拨开, 坐到祁琛旁边。
祁琛一抬头, 就对上他舔着的脸。
祁琛余光瞥了眼那刑警队员，还真是什么样的队长带什么样的队员。
杜康没注意到, 又问了一遍。
祁琛打开他面前那份早餐, 把吸管插进豆浆纸杯里, 推到杜康面前, “吃你的早餐。”
杜康：“……”
祁琛又开了一杯豆浆, 拿着出去了，杜康对着他的背影噎了两秒，喊：“祁所长, 其他的你不吃了？”
“不了。”
祁琛拿着豆浆并没有走远, 清晨的风难得带点凉意，他站在廊道的窗户边儿，过了一会儿，抬起空着的手按住眼睛。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半晌, 屈指拨开豆浆纸杯盖儿，一口气喝完。
经过楼道垃圾桶时, 他步子一顿，缓慢退后。
退了几米，他眼眸微眯, 扬手, 手腕用力往外——
“啪！”
空豆浆纸杯砸在垃圾桶边沿, 滚落, 滚到墙边，转了个弯儿，停在他的脚边。
祁琛抿唇，沉默地弯下身把纸杯捡起，丢进垃圾桶，早间刚换下的干净垃圾桶内发出哐当一声。
落在没什么人的楼道里，格外清楚。
白简那一通电话被她的“未婚夫”掐断之后，很久没有再打来。
江书篱在补觉前犹豫着要不要回一个电话过去，想起电话里温言述低哑的声音，分明含着情/欲，把头往枕头上一埋打消了这个想法。
连续工作，她的身体非常疲惫，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
橘猫跳上床，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她。
又躺了十分钟，还是睡不着，江书篱索性踩着拖鞋，拿着宋锦城给她的那份文件，窝进沙发里。
看了一会儿，她点开祁琛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祁琛没有回应，应该是在忙。
江书篱切了微信界面，想起什么，摸出收进外套里的纸条，抚着纸条上的地址，久久出神。
后来，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完全黑尽，拉了窗帘的屋内一片漆黑。
江书篱补了一通睡眠，没什么心情做晚餐，打算出去觅食。
走出公寓时，她摸出手机看了眼，祁琛微信那一栏还停留在她发消息的界面。
江书篱把手机塞回衣兜。
夜里，周边儿还开着不少餐馆，烟火气浓郁，江书篱转悠了一圈，挑了离公寓较近的一家餐馆坐下。
餐馆主打面食，看着墙面上贴着的菜单里有鸡蛋面，点了一份。
店里有不少人，夜里空气闷热，餐馆内开着电扇，身上也感觉黏黏的。
江书篱漫不经心挑了一筷子面条。
餐馆做的鸡蛋面卖相不错，味道也可以，可她吃了几口却感觉有点索然无味，放下筷子时，碗里的面剩了大半。
老板娘无意瞥见，忽然说，“是味道不满意吗？你喜欢什么调味，可以自己加。”
说着，还热心的把桌上的调味料往她面前挪了挪。
江书篱直摆手，“没有没有，老板娘你的手艺很好。”
不知是被当面戳穿的窘迫还是单纯的热，她脸颊微红，额头沁了薄汗，衬得她的皮肤尤为的白，眉目跟幅画儿一样。
老板娘就乐呵呵地笑，“小姑娘长得真好看。那就再吃一点儿，就这点儿分量，都不够我吃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应该吃得比我多，不够再找我添面，不加钱。”
江书篱差点儿没被她后一句话呛住。
“够了够了。”就这她都吃不完。
江书篱看老板娘往厨房走，怕她真再给她添面，忙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等老板娘从厨房出来，她面前的面碗已经空了。
老板娘又乐呵呵地笑，“哎呀，真吃完了？年轻就是好啊。其实，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小姑娘要是吃不了，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
江书篱：“……”
从餐馆出来，她意料之中的……吃撑了。
江书篱想把刚才拼命吃面的自己打一顿。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祁琛还是没有回消息，反倒是白简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除了给她说签售会上的事情，还嫌弃了温言述一番。
最后白简说，“我今晚不能出来，明天再来找你吧。你明天还是在医院吗？”
白简一向比较疯，看来，她被她未婚夫管得很严。
当初，她在临城遇到白简，到后来成为朋友，她除了知道白简是一个小说作家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就像她也没和白简说过她家里的情况，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探寻隐私，乍然知道白简有一个未婚夫，她挺意外的。
江书篱回她，“明天晚班，你出不来。”
白简正好在玩手机，很快回她一排省略号。
然后，嫌不解气，发了个表情包：麻溜地滚.JPG
江书篱笑，切出微信时，瞥了眼，退居到第二栏的祁琛那一个对话框还是毫无波动。
她看了看腕表，九点多了，祁琛到现在还在忙？
祁琛确实在忙。
刑侦队的联合通知发出去之后，像是石沉大海，半点没音没有，整整一个下午，一个举报电话都没有打进来。
在他们以为今天不会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一个小旅馆的老板拨了举报电话。
杜康忙把走到分局门口的祁琛拉了回来。
“……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在没有看到警方的通知前，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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