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译当即打电话给助理，把最近几天的工作往后推，他要马上找到钟斐。
第二天他独自出了门，可是钟斐的住处没有人，钟家也没有人。
方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看到每个背着漂亮包包的女生迎面走来，都急急忙忙地上前查看，但终无所获。
他就想亲口问问钟斐，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他们早就认识，或许他们就不会离婚，那样他们之间也就不会错过那么多时光。
但是钟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他的电话号码依旧被拉黑没有人接，无数的微信好友申请也没有被通过。
方译遍寻不得，林杳和钟华文都不愿意告诉方译。
他在魅惑找到林杳。林杳带着明显的厌恶情绪，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手里的纸张，笑声更甚：“天道好轮回。”
钟华文则是连家门都没有让他进，隔着院子的篱笆墙，遥遥冲他摆手转身进了屋子。
方译最终还是从林杳的口中探听到了钟斐的消息。
那时，林杳在电玩城，身边还杵着向桓飞。林杳正抓着向桓飞手里的珍珠奶茶喝得开心，看到迎面走来的方译，一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方译僵硬笨拙地和她讲着客套话，而林杳脸上挂着一副无所事事的笑容，偏过头去，根本不吃方译这一套。
向桓飞一再和心里的另一种观点反复较量，最终还是出声为方译说话：“林杳，那是他们的事。如果钟斐不愿意接受他，他们也应该说清楚。”
“你能保证钟斐不会留下遗憾吗？”向桓飞挑眉，温柔地摸了摸林杳的头。
林杳瞬时想到上次吃火锅，明明没有人吃油碟，她还是莫名其妙选了油碟。拿着油碟的钟斐愣神之后，垂下头，不断用筷子失落地搅拌着碗里的香油。
念及于此，林杳不由地有一些松动。
那一刻，分明所有人都在场，但是钟斐就像是被人孤零零地扔在了一边，面目忧郁。她坚韧好强，却也温柔脆弱。
她放下手里的手里的奶茶，一把揪过了方译的衣领子，双眼含泪恶狠狠地放狠话：“方译，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如果你再伤害她，我先找人暴打你，再去方氏下面拉横幅。”
“钟斐高中本来就被付尧针对，因为喜欢你，她被她们欺负得更惨了，从来没有说过后悔，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方译闻言，呆在原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听着林杳说的话。
林杳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用手背胡乱一抹：“我不想让她嫁给你，她还是答应了。我特么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生，跑到你大学看你和宋曼欣秀恩爱，还偷偷给你送药。你配吗？”
“方译，你和宋曼欣约会还被我们撞见，你竟然一句也不解释。你个人渣。”
方译此时大脑空空如也，阵阵不安在他的脑海里迅速蔓延扩散。
“你如果再欺负她，我跟你拼命，我发誓。”
林杳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落下就没完没了，向桓飞见她哭得凄惨，硬是把她的手掰开，强迫她松开方译的领口，将她揽入怀中。
电玩城各种各样机器声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混着大人带着小孩的玩闹声，此起彼伏地喧闹着。
方译此刻只想一心找到钟斐，话一出口，他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她呢？她在哪里？”
林杳埋在向桓飞的胸口，忍了忍不断涌出的眼泪，抬眼茫然地看向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咬了咬牙：“她回了她的老家，落叶镇。”
方译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杳，冲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开车驶往落叶镇的路上，方译思来想去，一会见到钟斐怎么和她提起这件事，该怎么开口劝她回来。
他在心底盘算了无数种说法，又一一否决。
落叶镇在山的那一边，方译要过去找钟斐就要通过一段盘山公路。公路像一条灰色的丝带环绕着大山。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平原的景观便一一呈现在眼前，栋栋林立的高楼和分散全市各处的绿地像迷你的玩具模型尽收眼底。
方译还未把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捋清楚，人就已经站在钟斐家大门口。
钟斐家的房子没有翻修，是镇子里随处可见的白墙灰瓦二层小楼，外侧的墙壁常年被雨水侵浸，有些斑驳变色。
从大门到村里修的小路之间隔了一条小水沟，许是村里人大多都外出工作，水沟里的水早已干涸，沟底淤泥生出无数杂草。沟上搭着两块大石板，连通了钟斐家和外界。
大门虚掩，方译果断抬脚进门。
窗棱和百叶窗被钟斐涂成邮差绿色，她在窗边的书桌前摆放了一捧小雏菊，方译进门的时候她正在低头看书。
钟斐闻声抬头。四目相对之时，一人被阳光笼罩，一人隐在黑暗之中。
“我上去找你？”方译被阳光禁锢了视力，金色的光芒打在钟斐身上，像舞台上的追光一样只为她一人而来，而他则是台下最虔诚的观众。
钟斐眼睛不自然地看了看远处的池塘，塘里的水面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她收回视线：“楼梯在左手边。”
方译进到钟斐的书房里，钟斐刚好把手边的书本合起来。方译扫了一眼封皮，是管理学的专业课本，桌子上零零散散放了几本考研的资料书：“你要继续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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