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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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荀洗完澡出来，看见卧室地板上已经铺好了床垫被褥，被套是很深的枣红色，看上去很暖和。
“洗完了？”裴是清放下手里的文件，从书桌前站了起来，“累了就先睡吧，我去洗。”
袁荀钻进被窝躺下，闻到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雏菊香，想起这是裴是清惯用的洗衣液味道。
看着裴是清来来回回收拾房间准备睡衣和浴巾，袁荀突然间起了调笑的心思。
“这两年你瘦了不少，就屁股上还有点肉。”
裴是清闻言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办公室坐久了，缺乏运动。”
房门打开又合上了。
袁荀心情大好地舒展开四肢，闭眼听着浴室里传来的花洒声，思绪也哗哗地流回到了从前。
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呢？
他迷迷糊糊地想。
分手是裴是清提的，时间在周五放学后，理由是“高三了，父母老师盯得紧，这样下去会被人看出来”。
袁荀觉得这想法简直匪夷所思。
“看出什么来？我俩就不能关系好吗？”
“大家都忙着复习备考呢，你还整天跟着我，时间长了总有人会多想。”
“是你自己想太多！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我妈前几天还让我多跟你交流交流。”
“那是你，我不一样。”裴是清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这么近，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有共同话题么……周围的人都会觉得奇怪的。”
袁荀愣住了。
沉默良久，他问：“你是不是嫌跟我在一起丢脸？”
裴是清撇过头，不去看袁荀的眼睛：“不是，我只是太累了……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了，不然我是不会答应分手的。”
“不是喜欢就非得要在一起的，况且我跟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我非你不可，你只是需要一个同性。”袁荀抓住他的肩膀嚷嚷，“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跟你在一起！”
裴是清慌忙挣开他的手，左右环视了两眼。
“我不需要你了。”他后退一步道，“我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读书，我太累了。”
那天夜里，裴是清给袁荀发了一串长讯息。
袁荀看完就删了，只记住最后一段话。
“对不起，我没你这么洒脱。我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你的喜欢让我安心，也让我感到害怕。”
就像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样，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袁荀的初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扼杀在高三的那个冬天。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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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荀在追忆似水年华中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连裴是清什么时候洗完澡上床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已是人去楼空，客厅的餐桌上摆着橙汁和一碗凉了的八宝粥，碗底压着张纸条。
——粥放微波炉里热热再吃，走之前记得把门关好。
裴是清从高中开始就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喝水用保温杯，吃饭算营养值，对此袁荀没少嘲笑他。
然而此刻，袁荀一勺勺很认真地扒拉着碗里的粗粮，觉得营养餐也不比垃圾食品难吃多少。
吃完饭他去厨房洗了碗筷，又脱下睡衣折成一叠。本想把床垫被褥也收起来，但不知道原先放在哪里，只得作罢。
收拾完东西下楼，上车前他给裴是清发了条微信。
“我走了，谢谢你的粥~”
裴是清正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听到手机震动迅速打开瞄了一眼，随即又塞回了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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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他又收到了袁荀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呢？”
“地铁上。”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有事拜托你。”
“我快到家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还记得三班的薛正凯么？做红酒生意的那个。他手头有批文件资料要翻译成英文，量很大，挺急的，你有没有兴趣？”
过了两秒他又发来一句：“报酬挺高的。”
裴是清停顿了一下，将编辑好的回绝的话又删掉了。
“多少钱？”
对方发来了一个数字。
裴是清盯着微信页面出神。这笔钱差不多是他一个半月的工资。
“怎么样？钱的事好说，如果做的顺利后续可能还有口译的工作。”
“可以。”
“你答应了？”
“具体什么资料？我要事先看看。”
“我先替你把活接下了！”隔着屏幕裴是清仿佛能感受到袁荀的激动和雀跃，“东西一会儿给你送去，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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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隔了不到十个小时，袁荀再次进了裴是清的家门。
卧室地板上的床铺已经收起来了，看来主人家今晚并没有留他过夜的意思。
开门见山地掏出文件袋和硬盘，袁荀说：“纸质版的目录已经打印出来了，文档和图片资料全在硬盘里。我还问老薛要了之前找翻译公司做的材料，英国那边反馈说不太理想，但多少能当个参考。”
裴是清打开笔记本电脑，对照目录查看硬盘里的资料，长久地沉默不语。
“赶是赶了点，毕竟对面催得紧。”袁荀观察着他的脸色说：“要不是活实在棘手，也不至于出这么多钱……”
“可以。”裴是清大致看完了资料，啪地合上电脑，“我明天就开始做，下周六前给你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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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嘿嘿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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