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人不用反问句就不会说话,于是闭嘴看着他,脸上写着“你想怎么办吧”。
瑜王又说:“她自己的兔子,她洗洗怎么啦?”
黄辰瑜和黄元晴调了温水,把兔子丢进盆里,公主洗得特别专注,瑜王也道:“冷得着它?”
落后的古代没有吹风机,纪宁替小兔子默哀。
围观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洗好了兔子,纪宁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了,他甚至想,提前洗干净了,下锅的时候就不用重洗了。
没过两个时辰,雪球们的毛都还滴着水,它们抖不动了,僵硬着。
冯元晴抱着小兔子冰冷的身体,呜啊呀哇地嚎起来。
一旁的瑜王略显尴尬,垂着手盯着那两块带着毛的兔肉,仿佛下一秒就要下令让它们动起来。
纪宁小声建议:“炒了吃吧。”
瑜王连连附和:“是,兔肉特别好吃。”
冯元晴哭了一会,终于撒手了。
冯元晴咬着瑜王府大厨精心烹调的麒麟兔,满口生津,心里那点悲伤随着兔肉一起消失到肚皮里,吃饱后睡得很香甜。
她最近不怕睡觉了,从纪宁给她讲了第一个故事开始。
瑜王心情不错,一口兔肉一口酒,中午就喝上了。
纪宁还是有点作用的,他想,要是老老实实陪晴晴把兔子埋了,小姑娘估计还要伤春悲秋好一阵子。
但他依然要坚持揶揄纪宁!
他打了个酒嗝儿,笑得很不地道:“听说二哥……又养了一个漂亮的妖精。”
纪宁不明所以:“是,很好看。”
见他不受影响,瑜王又道:“你们关系还不错?”
纪宁点头:“无话不说。”
瑜王简直震惊了!他不信什么在男子身上也有三从四德,是男人就该吃醋,决不做绿毛王八。纪宁如此不妒忌,该不会是,根本不喜欢二哥吧!
他目光森然,觉得纪宁此人,实乃深藏不露,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表率。
“说!是谁派你来害我二哥!”他一拍桌子,准备喊家将拿人。
“神经病啊,谁害他也不会是我害他啊?”——最多骗他点钱。
纪宁又道:“我还想问呢,你们大哥跟他有什么仇吗?”
瑜王眯起眼睛看纪宁,半晌了道:“二哥没有告诉你,我就不能说。”
纪宁叫苦连天:“他像是那种背后嚼舌根子的人吗?”
瑜王震声:“我就像吗?”
纪宁连忙点头巴结:“像。”
瑜王面色铁青,眉毛乱跳,把纪宁拖进书房,手忙脚乱地关门窗。
纪宁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慌张:“你不要打我啊。”
瑜王忙说:“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
既然把他带进来,就是要说了,纪宁等着瑜王开口。
他问纪宁:“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纪宁实话实说:“你们那么不坦率,我全靠猜的。我猜啊,是不是原本你们父皇,比较偏爱冯老二,明明是三个儿子的爹,只给了他封号。你们大哥嫉妒他,做了皇帝之后彻底地不忍了?”
这是在他去过祗王府后,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拼凑得出的结论。
可是瑜王皱着眉头问:“你这看的又是哪家的戏本子?”
纪宁哦一声:“原来我猜错了啊。”
“差之千里,要说先帝最宠的,那必然是我。”瑜王说:“只是我们做皇子的时候,三兄弟都没有封号。二哥的‘牧’,是皇兄继承大统后赐给他的。”
嗯?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瑜王又道:“父皇的确是器重二哥的,没有封号也是事实,二哥是太子,给不了王爷的封号。”
纪宁眨眨眼。
哇,太子耶。
见他痴痴傻傻,瑜王本不愿意再多说,即便只讲了这几句,但今上与牧王之间恩怨的渊源已经明了。纪宁再傻,多想想也就能想明白了。他抬脚欲走,纪宁拉住了他。
瑜王甩袖子:“你不会还指望本王,将这中间发生了何事,一一告诉你吧?”
纪宁算了算日期:“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诉我。”
瑜王挑眉,看来纪宁还不算太傻。
五年前,新帝登基,牧王立府,他自己在为冯元晴奔走。
纪宁说:“你二哥跟我说过公主的事。”
这倒不意外。
“他说五年前自顾不暇,没有保护好你和公主,他很自责。”纪宁说。
瑜王动容,在这事上,他从来没有,也无法怪到二哥头上去。
他重新坐下来:“那年我和二哥还住在宫里,只有大哥立了府。太子年十七,已被带着听政几次,满朝皆知太子慧敏,只是惋惜其身体底子不好,一年到头,总有几次被冲撞,要犯弱症。”
纪宁回想,确实听松萝念叨过的,柳太医说要这样补,柳太医说要那样养。
“五年前的秋天,太子病了一场总不见好,大皇子便进言,建议太子去城外光言寺祈福。皇嗣有疾,去寺里休养是惯例,太子感念大皇子关心,便迁入光言寺养病。”
冯辰枢对他大哥没有防范之心,在他十七岁那年,一定是认为大哥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然而,等他数月后回京之时,才知道父皇已崩,长兄登基。”
纪宁骇然,巧的是他问的人是瑜王,换作其他人,他根本不可能打探到如此秘辛的一星半点。
“你可知道二哥的眼疾?”瑜王突然问。
“他夜盲。”纪宁点头。
瑜王冷笑:“我二哥被送去光言寺,名为养病,实则软禁。消息无法传递,否则怎么能连父皇不在了都是最后知道的?!他秋衣添不足,吃得不如下人,夜里连盏豆灯都不给。寺里都是大皇子替换好的人手,一味劝他清心寡欲,他竟忍了。从光言寺出来,其他人才知道他患了雀蒙眼,眼睛早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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