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羞恼:“你为什么总是关心这个问题？”
“爱的证据啊，”秦缘耸耸肩，“你也可以理解为，前炮友对你当前性生活的客户回访。”
“你可以少操心一些的。”
秦缘轻佻一笑：“怎么，不能**，还不能替你操心吗？”
“……”
见我无语，秦缘笑得前仰后合：“对了，我再操心下——你不能总是租房住吧，什么时候买房啊？”
“正在考虑中。”
“我有朋友，准备卖房子，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问一问。如果你嫌烦的话，可以由我替你经手，把这个事情处理了。”
我扫了眼这套两室一厅的装潢：“我还是自己挑一下比较好。”
“怎么，信不过我的眼光吗？”
“不敢苟同。”
“但是你看，我在众多房客中挑中了你，你还要说我眼光不好吗？”
“行吧，那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忽然灵光一闪，“你说的卖房的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秦缘一脸惊奇：“我为什么要卖房子？”
她的诧异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犹豫着说道:“你和Viskey分了手，等毕业后，应该是要回京城吧?”
她笑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翻了个白眼:“徐歌，你语文素养太差，接不住我的梗啊一一姐姐我可是注定要四海为家的人，哪能被困在一城一地。”
“呵一一”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忽然，卧室里发出了一声响动。我警惕地循声看过去，有个长发女人从秦缘的卧室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欸，你家卫生间灯在哪儿？”
秦缘过去帮她开了灯，又回了长桌旁继续整理东西。
在我的眼中，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像是子弹时间的慢镜头。
我紧紧盯着她，我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全是嗡嗡的锋鸣。
整个世界沉寂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终于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秦缘，那个人是谁?”
秦缘随口答道：“我昨晚的约会对象。”
我心头一抽，不禁泛起了阵阵冷意:“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啊。秦缘，我佩服你！”
她心平气和道:“客气，客气，日子总还得继续不是。”
我浑身都泛起了寒，再也不想去管她的事:“你开心就好，我走了。”
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喊道：“徐歌，不给我个Kiss Goodbye 吗？”
“不了，再见。”我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冬日的街道上，直到寒风吹醒了我，我才猛地意识到，此时的我早已没有了愤怒的资格。
不，从始至终，我从来就没有愤怒的资格。
我回想起她的论文：“性生活完全可以没有爱情、婚姻与性的专一，却仍然可以美好甚至更加美好……”
秦缘是她理论的践行者，不管从什么角度什么立场，我都没资格对她要求什么。
我颓然地在外面游荡了半个多小时，调整好情绪，朝着住处走去。
进门时，米香迎面扑来——周沫已经在做饭了。
我换了鞋子进去，看到周沫在炉灶旁边盯着手机笑。
我缓和了口气，温柔问道：“笑什么呢？”
周沫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我刚刚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打字不方便，就试用了飞讯输入法的语音输入，我叫了一声老徐，结果你看它的显示。”
——Love You。
我哑然失笑：“这个语音识别，真是个人工智障啊。”
周沫笑眯眯道：“没有啊，我觉得它很智能地发现了我真正想要说的话。”
虽然我已习惯了她时时刻刻的示爱，心头仍然涌过阵阵暖流：“午饭吃什么，需不需要我出去再买点东西？”
“哎呀，还缺点蔬菜，我本来要去买的，但是刚刚有人过来，耽搁了一下，我给忘了。”
“嗯？”我疑问道，“刚刚有客人来过？”
周沫点点头：“嗯！你隔壁邻居家里有个上小学的小孩子，好像知道你是S大的老师，所以刚刚敲门过来找你问道方程题。”
“教小学生会不会很麻烦啊？”
周沫神情轻松：“还好了，小学生数学很简单，也就是方程式稍微有点难度。虽然小孩子比较难缠，但是讲的内容我很喜欢。
我笑道：“怎么？你喜欢方程吗？”
“是啊~小学的方程只有三个字母，X,Y,Z——所以我很喜欢。”
“你喜欢方程和这三个字母有什么关系？”
周沫笑眯眯道：“老徐你这么聪明，你猜一猜。”
我突然想到周沫的小号“泡沫xyz”——我并未告诉她我知道了她小号的事实，我等着她哪一天主动告诉我——此时，我的好奇心被引了起来：“调皮，别卖关子，告诉我。”
周沫煞有介事地从桌上拿起执笔，写了起来：“你看你姓徐，我姓周，这是X和Z。”
我有些了然：“那Y呢？”
“Y就是‘与’的拼音开头嘛~”周沫扔了笔，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笑像是突破云层的阳光，驱散了我心头残留的一点阴霾：“我发现你这个小朋友，特别容易开心。”
“只要和你有关，我就很容易开心啊。”
她清纯的笑容太过可爱，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头，张开双臂拥住了她，缓缓说道：“嗯，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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