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柴之后,逼仄的厨房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祁殊右手拿着瓢舀水,左手捏着耳垂,身体朝后仰,眯着眼睛看着锅里溅起来的水。
“够了吗?够了吗?”
“还没。”祁玙笑着就要接下水瓢。
祁殊却倔强的手一缩,“我都说了我来。我还从来没下过厨房,以前就会个烧柴生火的活儿。”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什么,我不跟你扯谎,我真没干过。”祁殊眯着眼睛,一副你再不信立马就要扑过来的样子。
祁玙赶紧撇开视线,指着锅里道:“你再不放水,这汤就干了。”
“刚刚油溅了我一脸!”祁殊瞪着眼睛。
“这是我的错。”祁玙凑上去,揽过祁殊的腰,顺手将水瓢拿走。
烟囱升起袅袅黑烟,不时地还有热气儿从厨房渗出来,然后瞬间化为一缕白汽。
“起来做早饭啦?”何大婶远远地站在小道上,朝着窗户里的二人招手。
两人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祁殊立马从窗户可见之处隐去了身影,而祁玙回过身去,朝窗户微微屈身,以示回应。
余光瞥见蹲在地上的祁殊还在伸长了脖子,一双墨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祁玙突然低头发笑。
“走了没?”
意识到祁玙正在笑,祁殊伸出腿,拱了拱祁玙的脚,“你笑什么呢?我问你走了没?”
“走了。”祁玙将祁殊一扯拽起来,半抱在怀里。
祁殊挣脱开怀抱,扒着窗沿,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站直了身,“我怎么跟做贼似的?”
“你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我才没有心虚,我就是觉得他们要是发现了,肯定要费好多口舌解释,我就是怕麻烦,我才不是心虚!”
“你强调三遍了。”祁玙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我强调是为了让你相信,不是心虚!”
“四遍。”
“我都说了我没有心虚!”
“五遍。”
“祁玙!”祁殊咬牙切齿的道:“我看你真的是欠打!”
祁玙双手举过头顶,“我认输。”
祁殊闭着眼睛,倒吸了口凉气,“我水瓢呢!把我水瓢拿来!”
“你想干嘛?”祁玙警惕的看了祁殊一眼。
“我干嘛?我打人!”
……
“我去择几根葱。”
“等等。”祁玙将祁殊外袍上的系带系好,将身下的青衣遮盖的严严实实,“行了,去吧。”
屋前的小菜圃里,长了一方青葱,祁殊蹲下身子择了几根,刚准备起身,李大婶挎着篮子迎面走过来。
将外袍一扯,祁殊轻轻一笑,“李婶。”
“哎!”李大婶站定后,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又凑到祁殊身前道:“你们两个啊,也别藏着掖着,大家伙儿眼里都看着呢,嘴上不说,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啊?”祁殊张着嘴,不知道回什么。
“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们这两眼睛里装着什么,我们还看不出来?”李大婶捂着嘴笑,让祁殊尴尬了好一会儿。
“李婶,你可能误会了……”祁殊想揉揉鼻尖,却发现双手紧紧扯着外袍没敢松。
“误会啥呀误会,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两不像兄弟。”
“我还从未听过别人说我们长得不像。”祁殊的手稍稍松了些,低头一笑。
“长得好看的小伙子都有几分像!我估计之前那些人是没看过你们现在这样,眼里的欢喜哦!都要蹦出来了!”
“李婶……”祁殊长长的睫毛顺下来,墨眸里涌动温柔和几分羞涩。
李大婶看到祁殊的模样,知道他被自己说的不好意思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们这儿就是乡下,可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两互相欢喜就好!别老躲着!”
祁玙刚拌匀了鸡蛋,转身发现祁殊正和李大婶闲聊。瞧见他时而僵硬,时而放松的背影,祁玙立马将碗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哟,行了,小柳出来了,你快回去吧,天儿冷,我也去忙了。”看祁玙气冲冲的样子,李大婶赶紧丢了一句话,抬脚就走。
“怎么了?”
祁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祁殊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一头扎进祁玙的怀里。
“这儿可是在外面。”祁玙温声提醒。
“反正她们都知道了。”祁殊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惹得祁玙胸口一麻。
“知道什么了?”
祁殊直起身,玩弄起祁玙肩侧的头发,低眉一笑,“知道你是断袖。”
祁玙眼带笑意,挑眉道:“我是,你就不是了?”
“彼此彼此。”说着,祁殊甩袖搭上祁玙的肩,就像青楼女子勾搭来客那样,“二公子,不如我们回去蒸蛋吧~”
祁玙非常不应景的回了句,“你别把葱甩没了。”
“你这样真的很不解风情哎!”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看了看手上的葱,就剩了两根,“我葱呢?”又看了眼地上,随后又原地蹦了两下,葱才从袖子里掉下来。
祁玙率先低下身子捡了起来,也毫不避讳的拉起祁殊的手,往厨房里去。
蒸蛋的香气不多时便溢满了整个厨房。
祁玙拿两块布捏着碗沿端了上来,舀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祁殊嘴边,“尝尝咸淡。”
“烫吗?”
“不烫,吹过了。”
蒸蛋又嫩又滑,伴着葱香‘呲溜’一下滑进了喉咙,还稍稍有些烫喉的感觉。
“怎么样?”
祁殊连连点头,“好吃!就着这个蛋,我能吃两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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