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外面的打斗也僵持了半个时辰。
陡然间,凝神鸣铃的祁玙感觉一股强劲的寒风涌来,从身侧刮过。
紧接着,便是殿门‘啪!’的撞向了墙壁,吴勤连带其部下被逼得步步后退。
正当退无可退时,殿外传来迟苏的喊叫声,“别动手!别动手!”
跟在其后的是朝堂百官。
“果真是要造反!”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们居然趁着元皇病危,想要谋权篡位!”
“我就说事情蹊跷!把我们关了这么多天都不让给家里人带个信儿!”
……
群龙无首的士兵瞬间失了气势,将手中一并刀剑收了起来。
吴勤见状,便吩咐部下将这些造反之人一举拿下拎出了朝阳殿,然后对百官嘱咐道:“安静些,二公子正在医治元皇。”
众人也都及时闭了嘴,站在殿外等候。
迟苏凑到祁玙身边,看着祁玙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深知祁玙快撑不住了,便不敢出声打扰。
谁知祁玙先开了口,“去祁殊那边,将百官已出,谋反败露的事情告知。”
迟苏咽了下口水,犹豫了下还是道:“那你自己小心。”
“嗯。”
等迟苏和吴勤的部下赶到的时候,祁殊正游刃有余的玩弄这些人。
“百官已出!!!”迟苏感觉自己快要喊破了嗓子。
一语出,面前的众人眨眼间便罢了手,错愕的互相观望。
付飞的动作尤其快,几个跨步便到了迟苏身前,一阵刀风,脖子便袒露在付飞的刀下。
“别在这动摇军心!”
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传到四肢百骸,迟苏僵硬的都不敢动弹,深怕稍稍一动,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豁口。
“祁……祁……祁……”
迟苏一句完整话还没说完,祁殊便倒提着一把剑站在付飞身侧,轻轻一笑,道:“付飞,你敢动他吗?”
明明此人的语气轻快,却没来由让人喉咙一紧。
付飞的余光瞥到方欢呈四肢扭曲,七窍流血之状惨死,同谢华一样的死法。
随后付飞将刀缓缓放下,闭上眼睛一副赴死的模样。
接下来,吴勤的部下们很快就将这殿内所有人都拿下了。
另一边。
黄豆大小的蛊虫从元皇的耳朵里爬出来之时,铜铃也从祁玙的手中掉落,滚了好一阵才停下。
“噗!”祁玙弯腰撑在地上,吐了口血。
吴勤上前,欲扶住祁玙,祁玙却抬手拦下了。
此刻祁玙只觉眼前昏暗,撑住身体的手臂已在发颤,强撑着意识扭过头朝殿门的方向看去,见无人来,便紧紧握拳,让指甲陷进肉里使自己清醒一点。
“二公子?”吴勤不知道祁玙在看什么,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祁玙仿佛完全没听见周围的声音,一双褐眸无神又执拗。好似过了几个时辰,又好似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祁殊和迟苏的身影才出现在殿门了。
“祁玙!”祁殊见祁玙情况不妙,几个箭步便冲过来。
祁玙这才眼睛一闭,直挺挺倒下了。
眼见着祁玙要摔在地上,祁殊身形一闪,稳稳接住祁玙的身子,喊道:“快请医师!!!”
如此火急火燎的祁殊,让迟苏都愣在了原地。
西子殿内。
医师在祁玙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祁殊立马起身上前,“伤势怎么样?”
“伤势太重了,就身上的刀伤都可见白骨。”医师叹了口气,继续道:“二公子的里衣都是血,连伤口的血都没止住,就耗费极大的内力和体力……这换了旁人早就该……”
祁殊僵硬的站着,听的心惊肉跳,“有的救吗?”
“幸好二公子内力深厚,还提着一口气,臣这才能将二公子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暂时性命无忧。”
听到‘性命无忧’这四字,祁殊深深吐了口气,然后拱手道:“多谢。”
“每日臣都会来替二公子看诊,请殊公安心。”说着,医师将手里的药方递给祁殊,“这是药方,每日三次煎服。”
祁殊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前几日因软禁迟苏而被赶走的小芹,秀明,芳儿正在这时赶回了西子殿。
“让奴婢来吧。”小芹疾步走来,欲接过祁殊手里的药方。
祁殊微微侧身挡了一下,随后道:“我来。”
翌日。
药草的苦味一下冲进了祁殊的鼻腔,仿佛刚喝下一碗,舌头都变得又苦又涩。
一边拿蒲扇扇着,一边吸着炉火呛人的烟味,祁殊没忍住咳嗽了几声,泪花儿在眼里直打转儿。
小芹不忍心如此看着,便上前道:“殊公,这种事交给奴婢就好了,您何必亲自煎药。”
可能是被烟呛着了,祁殊说话都是沙哑的,“要不是我事先没照看好他,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该我煎药。”又咳了两声,眯着眼睛道:“你去守着他吧。”
“二公子那儿有秀明和芳儿,倒是您这儿才叫奴婢不放心。”
“让你去就去,别那么多话。”祁殊正色道。
虽瞧见祁殊的脸色不好,但小芹还是壮着胆子交代了两句:“别让药草外溢,记得搅拌。煮沸之后改用小火熬两刻钟。第二次煎煮少放些水,熬久一些;第三次熬半个时辰就够了。殊公有事便叫奴婢。”说完,小芹也不敢逗留,生怕祁殊责骂,提着衣摆就跑出去了。
祁殊将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丝毫不敢怠慢。
一个多时辰过罢,祁殊站起身捶了捶背,双眸被烟熏得通红,也顾不得休息,端起药碗就直奔祁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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