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中诸人早已经全部汇到了一块,恭迎忠勇侯的归来。
小白随着范全一进去就看见他爹带着他娘和邻家,以及一众家仆还有一些旁系的族人,黑压压跪了一地。他一顿,连忙走到他爹身边跟着跪下。
范夫人站在一边,这个时候也迎了上来,热泪盈眶地抓住了范全的手臂。范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随即他拉着范夫人坐到了上座,以家主和长者的身份,受了满地人的叩首。
他看着地上的人,哽了一会儿,才终于叫起,“都坐吧。”
他看了看一喊坐就扑腾到小白身边的男孩子,“这是邻家吧?”
“是的。”范竹亭看着男孩子,“邻家,快喊阿翁。”
熟料范竹亭的威严并没有用,邻家往小白身边缩了缩,怯生生的眸子睁大了看着范全。
“邻家。”小白轻轻地碰了碰弟弟的胳膊,邻家会意,怯怯地终于走向了范全。
范全一笑,将男孩子颠了起来。骤然离地,男孩子先是一惊随即高兴得咧嘴大笑。如此颠了几下,男孩子已经完全忘记害怕,很自然地抓住范全的衣襟。
宋亦秋看着这一幕,微微笑着开口,“邻家不玩了,也不怕累着阿翁。”
范全瞥了她一眼,“好,那就不玩了。”说话间就坐回了原地,将邻家抱在他的膝上。“小白,你也到阿翁身边来。”
“是。”范远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走到范全的面前站着。
范全把两个孙子看了又看,最后道,“邻家跟小白小时候可是一点不像。”
小白讪笑了一下,小白早已经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是一个不爱说话,内敛胆小的孩子。
纪氏在一边接话道,“小孩子的性格总是好养就的,你看他现在多好。”
范全笑了笑,然后又道,“邻家是不是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东西呀?”
“邻家喜欢什么?”小白问弟弟。
邻家尚不足四岁,他也不明白什么,听了小白问,张口便说,“邻家想要吃软米糖糕。阿娘不许吃。”
那东西甜腻的很,怕伤了邻家的牙口,所以宋氏不许他吃。
“哈哈哈哈,”范全大笑,“邻家要听你母亲的话啊。”
邻家闻言,闷闷不乐地看了看小白,到底没有撒娇。
“阿翁送邻家别的吧……阿翁在遥州,得了他们王室遗留下来的一个玉佩,据传可以佑人身体康健。邻家可要?”
“要的。”邻家心道,总是东西,为什么不要。
范全把腰上的玉佩解下来,塞到邻家的手里。邻家拿着看,然后又给小白看。那玉佩上雕刻着兰草的图案,一花一叶,栩栩如生。玉佩通体翠绿,颜色浓重,毫无杂质,晶莹剔透。
小白看着那玉佩,心里情绪十分复杂,正在胡思乱想之间,范全的手却突然搁在了他的头上,“小白的话,让我想想,陛下的赏赐里面,有一处京中热闹地段的大铺子,就给了你吧。”
这是不厚此薄彼的意思,回来一趟两个孙子都要给个见面礼。小白笑了笑,“怎么阿翁也是如此?到底我是个男子,怎地倒像是给女儿存嫁妆似的?”
“哈哈哈,可惜你不是个女儿,是我范家的好儿郎……”说到这里,范全突然顿住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他的一只手护着邻家,一只手抚摸着范远,眼睛里又流露出范远今日初见他时那种神情。
“阿翁……”
“真像啊。”
范远惊讶之下,求助地看向了范夫人,却见她眼泪汪汪,已经哭了。而他的父亲木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辈子五个孩子,老二老三都没有养住。好容易境白长到二十岁……唉,这孩子这样像境白,如此看来本就是有缘分的。”
小白心底微微一颤,他似乎明白了此生这个“白”字的来历。他试探着问道,“阿翁,孙儿长得像大伯父吗?”
“像,像得很啊。”他看了一眼宋氏,他当初一心想将小白划在范境白的名下,只是宋氏不愿。
在范全看来,到底长房长孙比四房长孙来得更尊贵些。可惜为人父母者又怎么肯甘心当自己的儿子的陌路人呢。
宋亦秋低眉,只作不知。
范竹亭从小留在京中,长在母亲身边,范境白是长子,自小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到头来还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而英年早逝。在范全那里,他的心早就完全偏向了那个地下的人。
范全笑着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你瞧瞧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顶秀气,跟个姑娘似的,都说以后接不了我的班,谁知道打起仗来一点含糊。另一个,唉,”他说着嫌弃地看了一眼范竹亭,“跟我一样五大三粗,偏还要去拿那根笔杆子。”
小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跟着大着胆子调侃地看了看范竹亭,不出意料地得到了范竹亭两个白眼。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忌惮自己父亲的,也不是怕他如何如何手段了得,只是一点,别人都觉得他范小白是神童,而范竹亭仍然可以扛着小神童打屁股——那简直是心理阴影。
不过因为老爷子回来,范小白也就摆出一副有了靠山的样子。他也看出来了,老爷子其实是喜欢自己的。
事情总算是温温馨馨地了了。过后范远私下里跟范竹亭相处,才问到了自己的名字的问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