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火焰,在扭曲、跳动、变幻。
近看是狰狞的红色肉团,由一根根细密的肉线缠绕而成,盘根错节,密不透风,盘踞在颅腔内,一紧一慢地蠕动着。每根肉线末端有口针,使之能攀附在膜壁上,同时也能飞快搅碎细胞,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大脑组织。
肉芽在脑内破开一道道缺口,挥舞肉针大杀特杀。
这时,周围冒出点点荧光,先是零星几个,而后越来越多,大量光点浮游着,朝肉球慢慢聚拢,像种子裹着蒲公英,层层叠叠。只见张牙舞爪的肉线渐渐停滞,只能在原地小幅蠕动。
新的光点飘溢过来,停在破损的缺口上,一点点融进细胞里,脑壁竟平整如初。
又有光点向另一个方向移动,视各种组织于无物,离开大脑,沿脊椎一路向下,在腰椎附近停住,徘徊——这是腰腹的位置,内部却赫然存在一个拳头大的空洞,无数光点在这里流转盘旋,试图填补这巨大的空缺。
身体的主人此时正蜷缩在地板上,后背抵着桌脚,紧皱眉头,在梦里呓语:“花京院...危险...”
他身上发出荧荧蓝光,腹部和头部最为明亮,在开着灯的房间也格外醒目。
而他的大脑里,浅蓝光点与红色肉芽无声对抗着,肉芽一挣动便有点点星光溢出,两股力量在彼此抗衡,互相僵持。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SPW男人1:“百步星辰先生?”
步星辰还在梦中:“快把法皇...收回来...”
对方又敲敲门,扬声道:“百步星辰先生,您起床了吗?我们还有半小时就靠岸,该下去吃早餐了。”
步星辰睁开眼,看到地上凌乱的血迹和玻璃渣,冷不丁吓了一跳,坐起来应道:“好,我这就来!”
清洗血迹,换衣服,吃早饭,下船换乘直升机,从拂晓到日出,一早上的忙碌总算在飞机升空后得到终结。
直升机发动机鼓噪,后部两排座位相对。
步星辰看到SPW男人2正奇怪地打量着他,随后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对方用词委婉,但心想这何止不太好,简直是太不好。双眼挂着红血丝,眼圈泛青,脸色发白...
步星辰一愣,揉揉太阳穴:“很明显吗?我只是有点头晕。”
SPW男人2点点头,决定如实道:“看起来很严重,像随时会倒下...您是不是晕机?”
步星辰摇头,沉默摸了摸腹部的绷带。
昨晚的记忆回笼,摔得粉碎的杯子,突如其来的头痛,站立不稳的双腿,光屏里狼狈的自己...他在喊完那几声后,便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了过去,早上醒来依旧不太舒服,爬起来时还因为头晕踉跄了一下,膝盖随即传来痛感,上面有凝固的血迹,奇怪的是他到浴室清理时,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但里面还嵌着小片玻璃渣...
他的恢复能力似乎过于强悍了。
膝上半指长的伤口插着碎渣一晚就能愈合,腹部碗口粗的血洞不过几天就能出院,对了,食指被猩猩折断后也是这样,第二天就自己长好了,怪不得就医时只是扭伤...
之前在卡拉奇,他没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什么医学奇迹什么新型脑细胞统统不关心,他只需要“恢复”这个结果,但现在看来这些话竟很可能都是真的。
为什么伤口会飞速痊愈,为什么头痛没愈合反而愈演愈烈。
有什么东西真的,在他的身体里。
“各位,起床了起床了。”花京院拎着锅铲,走到篝火旁敲了敲。
天色大亮,篝火被几块岩石围起,一夜过去,尽管柴料无几,火光低垂冒黑烟,但依然安静燃烧着。
挺拔的人影被拉得老长,穿过火堆挡在睡梦中人的脸上。
“波鲁纳雷夫,起来了,早餐准备好了。”
餐布上,食物已经被摆放好,日式鸡蛋卷和香肠拼盘,两摞薄松饼单装,盘子旁还贴心地放了两粒黄油。松饼表面煎得焦香,浓厚蛋香顺着风飘出去。
“唔哇——这是什么好香!正巧我快饿死了...”波鲁纳雷夫鼻子动动,飞快睁开眼爬起来,伸手就要抓。
花京院毫不留情拍开他的手:“饿死也要洗脸刷牙!”
波鲁纳雷夫不耐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凶嘛!”
其他人陆续起来,围着一弯浅短水源洗漱。
波鲁纳雷夫捧水搓了把脸:“呼——感觉做了个噩梦。”
乔斯达:“我也是,虽然忘了,但总感觉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承太郎:“嗯...”
阿布德尔洗完来到餐布前,拿起松饼,一口下去里面流出浓浓的奶油:“这就是日式松饼吗?不错,口感软滑香甜,花京院你还真有两下。”
“什么?我看看我看看,”乔斯达凑过来观察,“哦哦哦,这个玉子烧非常轻盈具有蓬松感,一看就知道好吃,不会错的,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另一边,花京院端着粥走到摇篮旁:“起床了,早上了哦。怎么样,睡得好吗?”
“你的替身让大家都忘了它的存在,真是个奇怪的替身,但是我还记得,似乎因为只有我把替身带入了梦境。”
“听好了,你还是婴儿,我不会把你打倒,也不会虐待你,我会把你带到附近的城市,回去找你的母亲吧,但你不许再接近我们,不然的话我会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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