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忙碌的白日结束,纪晗驾车回到居住的小区,将车泊在地下停车场,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养了一会儿神,再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家里估计是没人,她还没吃上饭,小区安保不让送外卖的进来,所以回去还得自己做饭,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想想她就眼角湿润。
手机振动,一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她立刻接通。
“喂,栾荛你——”
“您好,请问是纪晗女士吗?”
不是栾荛。
“我是,怎么了?”
“我们是xxx人寿——”
靠!卖保险的。
纪晗挂电话下车,怒气冲冲地将车门甩上,手机再次振动。
“我不买保险,别再打来了!”
“纪晗,是我,栾荛。”
纪晗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就没火了,脾性肉眼可见地软下来,“栾荛,你又干嘛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先不说这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要多少?”
“两百万。”
靠,真不心疼钱,一开口就要两百万。
“行,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打你卡上。”纪晗熟练地输入密码,指纹解锁,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叹了一口气,“那钱给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生日也没几天了吧?你生日之前我一定回去。”
“你说的啊。”
“嗯。那我先挂了。”
后边还一群人排队呢。
“别挂!”纪晗舔了舔嘴唇,“……荛荛,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呀~”
突然收了线,纪晗听着那头一串忙音,还是情不自禁地感慨,好甜,栾荛好甜。
不甜还好,甜过之后又要她一个人做饭洗澡睡觉,简直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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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荛挂了电话,向身后排队的同事们露出职业的微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各位。”
这是阴间唯一一个可以向阳间的电话号码发出通话申请的电话亭,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开放三个小时,很多有事滞留在阴间的公务员从中午就开始排队,为了保持流动性,每人的通话时长需严格控制在一分钟内。
她刚才就算尽量简洁地和纪晗说了正事,还是超时了。
这个破制度,就不能多整几个电话亭?最上面那位简直比纪晗还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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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栾荛就去了他们单位她顶头上司家里。
她上司是个老头儿,生前是S市人,黄毛,头发都没几根还学人家活人染发,潮得不行。
“哟,小栾侬来了?很准时嘛,平常一次没来过一到七月中来得比谁都勤哦。”
死老头儿又在挖苦她。
“呵呵,顾老您见笑,我来送今年的钱。”
栾荛将手里提的果篮放在桌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我还以为侬今年弗来了。小栾,我觉得侬勿必要这样的,大不了放她死了,侬打个招呼让转世处给投得好一点,也算对得起她好勿啦?虽然侬送钱我也开心,但我真觉着不值得的,用介多个钞票续一个人命,我真是搞勿大懂侬现在这些小年轻了。”
他们这些人,表面上是制度里的,很多时候也会干一些制度外的事儿,比如帮将死之人续命。
活人的命金贵,续一天阳寿要十万,人民币,且最多只能续一年,再多了不续,怕上头查。
但他们这些人也算是人,灵体大多数时候在阳间活动,免不了总有羁绊,他们要想为一人多次续命,只能往上头找人。
“顾老您这么说也没错,可我这不是愧疚嘛,到底是我把人害了,我虽然不是真的活人,害了人也是会良心不安的。”
顾老头默默接过了栾荛的卡,暗喜,“侬要是不想续了,提前跟我讲。我送侬个好东西庆祝侬脱离苦海。”
“那我肯定感激不尽。”办完了正事,栾荛起身要走,“顾老您别忘了,那姑娘生辰是阴历七月十七,名字叫,纪晗。”
“侬放心哇,我办事最细致的了。”
“对了,卡上的钱还有两百万今天才到账,您要是看数目,明天再看。”
“小栾侬走好!有空多来白相相!”
栾荛一走出顾老头家门就收敛了笑容,揉了揉已经笑酸的面部肌肉,一声叹息,跟上司打交道,真累!
不过这一年的总算是忙完了,得赶紧回去了,再不回去她要忘记纪晗长什么模样了。
夜里十二点鬼门大开,栾荛终于回了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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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到的纪晗家里,纪晗已经睡了,她风尘仆仆的,身上阴气也重,就决定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纪晗就看见失踪了快两个月的女朋友凭空出现还睡在她家地毯上,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这是真的,走过去照着女朋友的屁股就是一脚。
栾荛睡得正香,被她一脚给踹醒了,皱着脸抬起头看向她,“你干嘛!”
“我干嘛?你干嘛去了!你还有脸回来?”
“几个月不见你脾气见长。”
“你也知道几个月了?!”纪晗突然委屈,“我还以为你进传销了呢,吓死我了,你昨天突然跟我要钱,我也不敢不给,怕人家虐待你,我谈个恋爱我容易吗我!”
纪晗越说越委屈,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栾荛也不敢坐,就跪在地毯上给她递纸擦鼻涕擦眼泪,“纪晗你别哭,怪我,我保证再不让你担心了。”
纪晗瞬间止住了眼泪,冷冷地睨着她。
“那你发誓,发誓再也不让我这么长时间见不着你,发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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