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姜扇余起了个大早，他起床时看见旁边躺着的人，先是愣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恢复了前一天的记忆。
喔，以后每天睡一个屋。
每天睡一张床。
每天睡一个窝。
还要给他唱歌。
……
嗯？唱歌？
昨天应该没喝酒？
姜扇余陷入了沉思，这一沉思就沉思到了景孜禾翻身，小祖宗也悠悠转醒，两个人在晨光中对看了一会。
“今天晚上我们是回家睡的。”姜扇余突然说。
“嗯，我知道。”景孜禾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挠了下自己脖子，“然后呢？”
“然后……也没有然后，就是……”姜扇余卡了卡，无从下口一般，想了想，说，“那今天晚上还睡一起？”
“嗯，好。”
姜扇余：“……什么？”
“你不是想睡在一起吗？”景孜禾坐起身看他，“我先去说服爷爷。”
“……”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连个年都不要老人家好过了吗？
姜扇余无语了一阵，突然失笑，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你蠢不蠢啊！”
“不蠢。”
姜扇余往他身上扑过去，将人扑在床上，压在身子底下：“我说睡就睡啊，爷爷要是不同意，咱俩今天可能睡大街。”
“不会的，”景孜禾看了他一眼，“爸爸只会把你赶出去。”
姜扇余：“……到底谁是他亲儿子？”
“我。”
姜扇余：“……有道理。”
他是彻底没话说了。
景孜禾笑了一下，嘴巴弯起一点，眼睛也弯弯的：“哥，你要是被丢出去了，我就偷偷把你捡回来养着。”
“那个时候你就不是我哥了，是我养的一只……”
“呸！”姜扇余怒不可遏，“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景孜禾：“……”
两个人贫完了，躺在床上笑，一个压着一个，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没人能看出来他们只是贫了个嘴。
“除夕快乐。”姜扇余说。
“除夕快乐。”
姜扇余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好了，我的小可爱，起床吧，今天穿新衣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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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收拾完在路边吃了早点，一起开车回姜家。
姜扇余想起之前因为景孜禾逃课回家谈话那次，便顺着突然生出一个疑问来：“小孜昂，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景孜禾让他说。
“你记得你和我说你逃课去干什么吗？”
“记得。”
景孜禾和他说他有个非常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个同学只答应借给他，还需要他帮忙打工做报酬。
“突然想问问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孜禾不说，也并没有告诉他的欲望，那他怎么也不会开口，姜扇余问了好几句也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两人到家时近中午，他俩回来的最早，姜妈和两个爷爷还在路上，大哥姜扇阳和小妻子连飞机都没下。
姜扇余就和景孜禾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姜爸最近买了新茶叶，要推荐给两人，就挨着个的推荐，从品种、产地、香气说到功效和适宜人群，最后连带了泡茶技巧，还很贴心地给两个人准备了一大袋子，说是各种各样都有，具体内容写在纸上了，让他们回去泡茶的时候看。
泡茶这种事全是姜扇余一个人大包大揽，景孜禾从不参与，就一点心思都没有，靠在旁边看电视。
姜爸终于安利完他的茶叶，叫景孜禾上楼去书房坐一坐，并警告般地看了姜扇余一眼，示意他不许跟上去偷听。
姜扇余坐在客厅等，等得百无聊赖，偌大一个家，连个和他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
姜扇余只好抱着抱枕和许择安聊天。
“我爸带着你小景弟弟上楼去了！！！”姜扇余说，“谈话，书房，我感觉今天要不是小孜说服我爸和爷爷，要不就是打散我们俩狗男男，把我扫地出门。”
“啊？什么情况啊？”许择安好像也是才闲下来，非常有和他聊天的心思，“你说，我为你两肋插刀，我给你出谋划策。”
“插刀还是不用，大过年的，你和平一点，”姜扇余说，“实在不行我就抗争，不成功便成仁！”
“不要乱用成语行不行？”许择安在电话那头笑了下，“你也别急，我记得你爸不是还支持这件事吗？”
“对啊，可我爷爷支持吗？我景爷爷支持吗？”姜扇余头疼，“要是不行，我爸能拗得过俩爷爷吗？”
许择安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随口安慰道：“我看你就是瞎担心，我这么和你说，我和蔻儿爸妈昨天见了一面，叔叔阿姨特别喜欢我，还让我上家里坐……你看吧，新年新气象，肯定没问题，而且我觉得吧，说不定老爷子早就知道了，一是你爸不做不靠谱的事情，二是……啊等下……”
许择安旁边有人，他和谁说了句什么，空了空手机。
这时楼上书房门开了，姜扇余赶紧对许择安说：“好了兄弟，不说了不说了，他们下来了，有事短信。”
姜扇余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往上看，样子非常乖巧。
景孜禾的表情还算正常，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和姜爸吵架了。
“结束了？”姜扇余问道：“你们怎么讲这么快？”
景孜禾没说话。
姜爸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新泡一壶花茶你尝尝？”
姜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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