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俨心道不好。
还没安慰，就听见小孩高声叫了一声：“你竟然打我？”
他满脸都是泪，哭着要挣脱他的手：“……你竟然为了常妃打我，索性我也过不下去了，你当初不就是因为我像他所以才……”
他说都说不下去了，直打哭嗝，满脸都是泪。
袁铮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声音：“哟，后宫起火。”
秦俨头也不回：“起个锤子。”
他看着哭都能呛到自己的小孩，忍不住脑仁子疼：“我都说没把你当……”
“你都不知道她一直想谋害我的孩子。”
纪以余泪眼朦胧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揉了揉：“我不同你好了。”
秦俨帮他顺气，一句话也不说了，就那样看着他，帮他擦掉眼泪，才缓缓道：“行了，不哭了。”
好不容易哄好他，刚往那边走了一步，手肘碰上了这小醉鬼的肚子。秦俨看着他慢慢沉下去的脸色，脑仁子疼得更厉害了。
纪以余慢慢地捂上了自己的肚子，喃喃地说：“……肚子疼。”
秦俨脸色有点微妙，握着他的下巴，垂着眼眸，说：“嘴闭上。”
他不耐烦了。
纪以余委屈地抿嘴，走了几步又开口：“……我的孩子掉了。”
他酒上了头，什么都顾不得了，皮肤白皙，泛着微微的红润，嘴唇红得不像话。脸上还有那种惹人垂怜的水光，委屈地耷拉下眼皮，怯生生道：“……咱们的孩子被常妃害了。”
秦俨看着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行了，孩子没了就再生一个。”
回头看见袁铮。
这人也恶劣的很，就那样站着，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满是笑意：“皇上，看爱妃哭成这样，你还不处置了常妃？”
秦俨直接把纪以余拉到了车上，好不容易束上了安全带，半躺在后车座上，挥了挥手：“赶紧赶紧，车门关了。”
纪以余喉间发出那种小兽一样的细碎哭声：“你为了常枫，连我肚子里咱俩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袁铮笑得伏在方向盘上，秦俨也憋不住笑了，蹬了车前座一脚，笑骂道：“操……”
但是纪以余是真的在哭。
他捶了捶玻璃，望着外面，怔怔地说：“我知道咱们的孩子在哪儿了。”
秦俨望过去，看到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
那只流浪狗显然是从马路对面过来的，有辆车过来就惊得几乎跳起来。浑身瑟瑟，怕的要死，却还是跟了过来。
纪以余直愣愣地看着狗。
袁铮已经笑出生了，他极少这样，笑得几乎顾不得形象。指了指那狗，说：“你儿子。”
秦俨看着纪以余，说：“我操啊。”
到底是把狗抱了上来，用宠物包装着，搁在纪以余怀里。这小孩醉得朦朦胧胧，还是望着他，笑着看秦俨：“咱们的孩子长得像你。”
袁铮乐得捶方向盘。
秦俨用手遮住了脸，身心俱疲，长腿虚虚地搭在台子上，只看了纪以余一眼。
这小孩的笑又落了下来。
眼睛里水盈盈的，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怀里的狗。
他说：“你想让常枫给你生孩子吧。”
纪以余垂着眼眸，委屈得都要哭了。他抱着狗，转了个方向：“……我不要同你好了。”
秦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勾了勾纪以余的小指头，抱过了他怀里的狗，凑了过去，亲了亲小孩软糯的脸，勾着笑，淡声道：“不闹了好不好？”
“嗯？”
“小哥哥？”
纪以余眨着眼，惊慌地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最终只是闭上了眼，抱住了秦俨，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不吵不闹，一米八的少年，绻起来竟然意外地娇小。就那样缩着，靠在秦俨怀里，慢慢地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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