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余课程很忙。
他一天到晚几乎全满课，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偏他还挺有钻研精神，自己搞的程序能研究到半夜。有时候秦俨洗完澡已经坐在床上了，还能看见纪以余在书房敲电脑。知道他进书房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纪以余一忙起来六亲不认。
秦俨有时候会加班，他坐在书房里发邮件，纪以余就坐在他的旁边码代码，计算机上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英文字母和数字。他穿睡衣和毛绒拖鞋，头上被秦俨扎了个小揪揪，眼神漠然，自带一股子冷酷的杀气，运指如飞，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小孩这些年越来越酷了。
有时候去接他，小孩戴着棒球帽，目中无人地往前走，脸上面无表情。他有些近视，却不喜欢戴眼镜，那漠然的眼神从秦俨身上瞟过，简直酷到不行。
但是走近了，认出那是秦俨了，就跟变脸一样，纪以余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笑，眉眼都含着柔柔的软意，一头扎了过来，踮着脚去吻他的唇。前后形象差太大了，让人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素来冷酷的小孩，一旦软下来，简直甜的像是一颗小奶糖。
有时候纪以余码代码的时候，秦俨会递过去一颗糖。小孩的目光还在电脑屏幕上，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开，慢慢地含住他的手指。
很湿润，又很柔软。
于是那根手指便进得更深了。
纪以余这才反映过来，瞪着他，舌头却慢慢地舔过他的手指。
然后过来亲亲他，含糊不清地说：“哥哥，你乖一点，不要闹我。”
他最近在写稿子了。
纪以余轻描淡写：“弄防火墙的时候发现了个关键点，准备写一篇论文发sci。”
男朋友热爱学习，秦俨把他弄到床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犯罪。
在外面越酷的人，在床上叫得越乖。
纪以余坐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叫。那东西进得太深了，秦俨又弄得狠了，纪以余就会抓他的背，跟小猫一样。他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地亲他的腹肌。
乖得让人心都化了。
秦俨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了。
那次他在外面有个酒局，喝多了酒，旁边有人给他塞了个年轻漂亮的小男孩。秦俨支着头，让那个小孩缠上了自己的手臂，他看着他，总觉得像他家小鱼儿。
小男孩闹着他去开了房，一双手软得跟棉花糖一样，软软地贴在他的手臂上。秦俨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纪以余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超过十一点不回家，秦俨会给纪以余打电话。
但是这小孩从来没问过他。
秦俨想起了以前的纪以余，那可是一声接一声缠着他让他跟他一起睡觉的，在酒局上吃醋吃得狠了还拿酒泼人，不顺心还烧房子，逼着他砍了一山的枫树，简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难道是在一起久了？
他发现秦俨这个人不像他想的那样好了？
他发现秦俨并不是他想要的男友，相处着很累，于是就淡了，不想搭理人。
……一定是这样的吧。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怯生生地叫了一句：“秦先生……”
秦俨看也不看他一眼，面色阴沉地给助理打电话。
纪以余接起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边叶助理的声音格外惶恐：“那个……秦总酒局上喝多了，现在被人拐着往酒店去了……”
叶助理问：“您要不然过去看看？”
纪以余迷迷茫茫地从桌子上起来，关上了电脑。
他今天尤其困，写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地睡着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状况，只是秦俨会把他抱到床上去，搂着他继续睡。这种醒来还在桌子上趴着的状态还是第一次。
他想了想，给秦俨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男生，声音很好听。
怯生生的：“您好，秦先生在洗澡……”
纪以余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迅速冲到了衣帽间，开始选衣服，一边冷酷地对那人说：“地址发过来。”
那小男生沉默了一下。
然后说：“这不好吧……”
纪以余说：“无所谓，反正我能通过他的手机查到他的地址。你不准碰他，不然哪只手碰了就剁了哪只手。”
纪以余冷酷无情地挂了电话。
小男孩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措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男人正在抽烟，眼神有点复杂地接过手机。男孩说：“要不我先走？”
秦俨说：“就在这儿待着。”
男孩心惊胆战：“但是他说……”
男孩想起秦俨手机上的备注，偌大的“宝宝”两个字。他想，这群有钱人真是有意思，既然都心有所属了，干嘛还来这样玩。
但是啊但是。
只要有钱拿就好。
……前提是那位“宝宝”别剁了他的两只手。
纪以余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外面的寒冷。他的肩上落了些雪花，在黑色的大衣上格外明显。他沉默着看着秦俨，对那男孩挥了挥手：“没你事儿了。”
男孩看了一眼秦俨。
秦俨解开了一颗衬衫扣子，笑着张开手臂，声音很轻，像是在撒娇：“宝宝……”
男孩格外会审时度势，直接窜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给纪以余举了个躬：“祝您二位百年好合！”
空气一下就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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