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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出来！”
……
“东西放地上！手抱头！”
……
是两个巡逻，一人用井棍把他逼到墙角，另一个扯开他的挎包，漏出里面的元宝纸钱。
大半夜见到这种东西挺晦气，而且他们看出周默的腿脚不是太好。巡逻的扔了挎包，过去搜他身，另一个人始终举着井棍，隔空怼在他左胸口的位置，喝问道：“大半夜的，拎着这包东西干什么？”
“送货，有客人订的，指定送到这里。”
“那你钻进工地干什么？”
“……憋不住了，放个水。”周默不好意思的说。
巡逻的搜完他上半身，手又摸到他的假腿，自己先怯了一下，怯完之后才蹲下去扒开他的裤管看。
里面没东西，搜身的和举棍子互相看看，一个问另一个说：“假肢得拆掉吧？”
“拆掉也行……但，能不能换个地方。”周默小声问。发暗号的人让他‘快撤’，继而从这里跑出去，引来了巡逻。所以巡逻的并不‘危险’，只要配合度高，就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除此之外他，他们还挺同情周默——大半夜的，一个残疾人跑出来送货又找不到买主，十有**是被人刷了。可怜归可怜，却也不能放松警惕。于是巡逻的收了棍子，对周默说：“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事情如此收尾全在意料之中，可这时偏有一辆车拦在巷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不似常泡小资吧的白领，跟人擦肩而过时冷漠得眼睛都不动一下。正相反，他一下车就到处看，看到他们一路小跑过来，礼貌的鞠了一躬，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跟他约了在这里取货，我认识他，他是福寿屋的周默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巡逻刚看了周默的身份证，这名字对得上，他便问刚跑来的男人，“你是干什么的？取什么货？”
“我是玉川公司的制作人，我叫冉泽，这是我的名片。”
玉川公司是那玉的公司。周默明白，这才是‘危险’。
“是这样，我们今晚在这条胡同取景，买‘金纸’做道具，我们一直跟福寿屋订货，都是周先生来送，你们为什么抓他？”
“也没什么，就是大半夜看他拿着这些东西到处晃，又说不清楚要等谁。”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来晚了，给您添麻烦了。还有，这是我们的剧本和开机文件，消防办都报备过，请您过目。”
文件厚厚一叠，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然就不是给人看的。但这两个巡查没想到这一层，他们刚工作不久，奸佞之辈见得不多，他们容易给周默同情，也容易给‘专业人士’信任。这个冉泽可以说非常专业了，穿着专业、谈吐专业、文件上的戳秀得也专业。巡查员不疑有他，他们放开周默，还说了‘不好意思’，叮嘱他们夜间拍戏注意安全。事态扭转之快，快到周默想不到脱身的理由，反扣说他不是送货的？他要求去派出所搜身？都不合常理。
“周先生，好久不见。”巡查走了，车上又下来四个人，那玉走在最后，声音先于步伐透过来，“我们帮您解了围，您也说说吧，大半夜的，送什么货？”
“你看到了，就这些。”周默的挎包被翻了个底朝天，元宝一个个踩碎、金纸一张张展开。他们想在他身上找到‘药’，做实李奥迪在琮光散货的罪名。可惜‘药’不在他身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唐小龙这会儿已经回到延吉街。
可惜那玉不知道，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放了周默，甩了个眼神，冉泽便抬脚踹周默的假腿，周默向后退开，心知这是要开打，面前四个人都亮了家伙，流氓团伙不可能单打独斗。
鞭子是最先抽过来，速度奇快，周默只能再躲，重心移动，四人中的一个小个子钻到他身后，抬腿就是一脚。周默料到了，退步出拳，正中小个子喉头，那地儿不禁打，小个子被他一拳撂倒。但是鞭子又抽过来，横打在他左腿上，周默忍痛抓住鞭稍儿，将他绕在右手肘上，扬鞭子的被他扯到跟前，一招锁喉还没发，染泽又补了位，跳起来踢他后心，他这一脚踹得够狠，周默踉跄扑倒，被鞭子拖出一米远。
那四人一齐冲上去，两个压制住他，另两个卸了他的假肢。可惜药还是没找到，他们只得把人拖到那玉面前。
周默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残腿被扒个精光，小残肢够不着地，就悬在深夜的冷风中瑟瑟发抖。他的脸羞得通红，又气色煞白，红白交叉着，异常生动。这模样真的比较像越北吗？
“你们……随便打人……你们……”
“我们怎么了？”那玉莫名有点兴奋，好像自己虐到了真主儿，“你配合一点，说出客人是谁，也省得我们动手了。”
“客人，就是买金纸的。”
“买金纸的要有名有姓！你怎么和他联系！”
“通话记录第一个，关机了。”
“那就打， 打到开机为止。”
打电话是打，打人也是打。玉儿哥发了话，便有人抄起钢管铁条往周默身上招呼，前胸后背还不算，莫一棍子抽在残肢上，疼得他浑身哆嗦。也许第一下并不是故意抽的，但是他们发现抽在残腿上更疼，于是第二棍又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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