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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lub找到暗账明确了李奥迪的势力范围以及他们日常操作，可是差不多洗干净的灰色收入还是流向不明。周默想到之前在工地给他发‘危险速撤’的人，如果那个人是乌冬，而乌冬也确实是卧底，他肯定看过club的账本，甚至知道更多细节，可是他始终没有策划抓捕行动，也是想顺藤摸瓜，抓到邵氏集团的把柄？
……
“邵中天让你经营的店具体是什么情况？”洛文彬隔着屏幕发问。
“楼下是咖啡馆，楼上是画廊。”周默回道：“不过，这已经是南哥的店了。”
那家店叫做‘画艺与茶’，原本是越北和两个大学同学合开的，用以寄卖美院学生的创意作品。越北去世之后，店面被邵氏集团收回经营，变成了一家经营文创及周边商品的网红奶茶店。周默去店里看过了，经理对他蛮客气，没让他去后厨刷杯子洗碗，而是安排他在画廊区做接待，在正式上岗之前，他得把店内存着的一百来副画的资料全部看完。
背点资料倒也不难，让周默比较苦恼的是，无论这家店是否涉及非法经营，它都跟邵中天没关系了。
“林岳南这么有钱？”洛文彬扫着延吉街铺面的业权登记资料，肖睿也在回忆那天透过柜门缝隙瞧见的大个子，他想起他们曾见交通广播台的电梯里缘悭一面，看他的穿着打扮、气质谈吐，实在无法跟动不动就给人承包鱼塘的霸道总裁联系在一起。
“产权转移都是五年前……这是林越北的遗产？”洛文彬把物业置换的时间标了出来。按说林越北靠卖画赚不了这么多钱，所以大部分铺面应该都是邵中天给的，可谓是现实版的‘只要你乖就给你买条gai’，但越北并不乖，他刚拿了C5驾照就在月黑风高的大雨夜开车上高速，可以说有点zuo了，“我看邵中天对情人挺大方的，至少在金钱方面是这样。林越北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洛副，他们是同性婚姻伴侣。”周默忍不住纠正了一下。肖睿注意到，他不再称洛文彬校长，而是像个老机关那样叫他‘洛副’，虽然也算是官称，但已然没有了之前青涩和敬意。
“他们2005年1月在丹麦哥本哈根市政厅注册结婚。”周默又补了一句，不过声音渐渐淡出。其实他还顺便听了很多事，比如当时林岳南不同意他们结婚，越北是以为参加会议为由跑出国，邵中天则是从东京飞到哥本哈根跟他汇合，他们约在游船码头等，然后在美人鱼雕像前拍了一张合影。当然这些都与案情无关，只是在调查中偶然看到了，然后就深深印在心里。越北曾收获的浪漫与惊喜，是很多平庸冗长的人生所望尘莫及的，那些闪着光的故事，让人不禁想要把它们一一道来。
周默并没有察觉，或者说他也不太在意，肖睿因为‘同性婚姻伴侣’几个字尴尬到不行。他看到了周默眼中的艳羡，心里想着这小子怎么敢有这么傻白甜的年头，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但肖睿又舍不得把too young too simple的鄙视挂在脸上——同性伴侣又如何？一纸婚约有什么用？
如果所谓‘用途’只体现在财产分割上，那的确没用。
“其实，延吉街这些物业是邵中天带着林岳南他们，在90年代处靠走私和服务业赚到的第一桶金。去丹麦注册前，邵中天按着新岛的俗例到林家下聘，但是林岳南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注册结婚之后，这些物业都过户到越北名下，直到越北去世，林岳南以第一顺位继承，也是遗嘱指定继承人身份，接收了这些物业。”
邵中天现在想把它们收回来！洛文彬立刻想到这一点，其实第一次资产转移的动机也未必是下聘礼那么单纯。当时邵中天要洗白要创业，资产越少就能拿到越优惠的贷款政策。他大概想不到林越北那么短命，而且那时候老街上的物业的确不值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尹铮能通过上层路线拿到老城区改造的时间表，邵中天作为地头蛇多少也能收到风，所以他要尽快把这些物业收回来，这都是竞标的筹码。
这里有个问题洛文彬没想明白。按说林岳南不同意邵中天搞他弟弟，那么，按照穷人有骨气的惯例，他弟弟死了，他应该视金钱如粪土的把所谓的聘礼都还回去，而不是把它们据为己有。除非这里面还有点不可告人的爱恨纠葛。
“林岳南为什么跟邵中天闹翻？”
“他不是调查对象，我没仔细了解过。”周默回道。说起别的人事，他都知无不言，但对于林岳南，他不想妄加评论。洛文彬表示理解，林岳南是帮助顾念在卧底行动中打开局面的人，这份情感颇有些与众不同。
“好吧，林越北四年前就死了，和我们要查的案子关系不大。”洛文彬不打算坚持提问，反而话锋一转道：“我们的目标是邵氏集团，‘画艺与茶’这间店没什么价值，你要尽快拿到一间酒吧或是棋牌室的经营权，深入到灰色生意中，才能知道集团内容是如何拆帐。”
……
“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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